坠雨

混乱系杂食人士,不会写文,十分忧桑。
子博客,本体ID临渊,以防本体被当成奇怪的乱入路😂

【梅熊无差】迟风(短完)

大梅集结“梅斯罗斯联盟”前拜访了现任至高王,准备与他商议此事。这是在商议的前一天。

很久没有正经码过字了,需要慢慢复健orz先从比较守序的开始放雷【……】十分无聊的一篇文,肯定OOC,搞不好还杂乱无章。



  他站在队列里,像周围每一位心怀沉痛的精灵一样,手持一朵洁白的花。墨色的斗篷掩盖住他的红发,他的衣甲上还氤氲着远道而来的薄雾。他在哀婉的歌声中摘下兜帽,无视了周围一片压低的抽气声,将花朵轻轻摆放在纪念碑前,抚心,行下一个面见至高王的礼节。

  十二年前的今日,芬国昐殒落。

  这是新任至高王登基后,他首次拜访希斯隆。

 

  他在进入王城时并未遭到阻拦。一路行来,看向他的眼神有讶异,有不可置信,有疑虑,有克制的不满,唯独没有欢迎。

  他最终被挡在了芬巩的宫殿之外。

  “若无要事,陛下今日不见任何人。”

  这是十一年来的传统,至高王会在前半日参与民众自发组织的公祭,后半日则尽量独处,多半都是待在先王处理政务的宫殿中翻阅文书,若非重要事态,基本不见外人。

  梅斯罗斯并未面露任何异色,他平和地应道:“王心绪哀伤,是我唐突了。我会在此等待。”

  这番应答倒让守卫有些不自在。他本以为这位费诺里安会辩驳,梅斯罗斯自希姆林星夜兼程赶来,本就是无可置疑的“要事”。但是他们拦下了他,因着大家都在为露西恩的事情心生怨忿。

  太阳很快西斜,血色的阳光笼罩在费诺之子的身上。也许是福至心灵,芬巩短暂地撩开帘幕,正与树下的梅斯罗斯四目相对。

  “一如啊!”芬巩压抑着惊呼,他叫来下属,让他们请梅斯罗斯进来。守卫们只将梅斯罗斯送进宫殿门口,随即默默退下。

  “Maitimo!”芬巩快步行至他的面前,未等梅斯罗斯有所反应,就给了他一个紧紧的拥抱,几近要将他嵌进自己的怀中,“你等待多久了?”

  “并没有很久,吾王。”他轻声道,“是我告诉他们不必打扰。”

  芬巩慢慢松开手,眉头紧皱,眼中情绪渐渐凝结:“不要这样称呼我。Maitimo, 这里没有任何外人。”

  梅斯罗斯只是安静地看着他。芬巩于是又接着说道:“我不在乎这些,你知道。”

  至高王的头衔带来的从来不是权柄与荣耀,它是一道诅咒,时时刻刻在提醒着他们所经历的血与泪。

  “我知道。”梅斯罗斯低声叹息,“正因为你不在乎。”

  芬巩深吸一口气,而梅斯罗斯在此时打断了他。

  “不要再把我当作维林诺的Maitimo, 你知道,他已经死在了安格班。”他直视着他的眼睛,面容波澜不惊,“是你给了我新生。若有谁可以夺走我的性命,那个人只能是你。这是我赋予你的权力。”

  “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芬巩的眼神愈发锐利起来,“解释你方才所言,Maitimo, 为什么要与我讲这些?”

  梅斯罗斯的睫毛微微垂下:“如果有朝一日,连现在的我也不再,Findo, 希望你能亲手杀了我,阻止我的罪恶蔓延。”

  “你在暗示什么,Maitimo?”他是如此的愤怒,几乎要因之而冷笑出声,“你是在警告我吗?在今天,在我刚刚哀悼完父亲的逝世,你在告诉我,你将有所行动,或迟或早,你会打破族内这四百多年艰难编织起来的和平。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?”

  “誓言的阴影始终笼罩在我们身上。终有一日,我会因它坠入深渊。在那天到来时,Findo, 若能死在你的手上,将会是我最好的结局。”

  “所以你就要让我背负这样的罪疚度过余生?”芬巩的手指险些掐进梅斯罗斯的手臂,后者仿佛毫无所觉,仍旧平静地看着他:“你不愿意吗?”

  “不,我不愿意。”他的眼中几乎冒出火,但是他渐渐松开了双手,难以言喻的忧伤在他的身周萦回,如同希斯隆终年不散的雾;最终,他别过脸,“但我不会拒绝,如果这就是你的心愿。”

  “我知道。”今天第一次,芬巩在梅斯罗斯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笑意。笑意很快消散,像小心翼翼沉进潭面的石子,无声无息。

  他们在接下来很长时间都没再说话,只是各怀心事地沉默着,直到芬巩走向台阶,示意梅斯罗斯跟上。两人最终来到了天台。米斯林的天空长年阴云密布,连朦胧的月色都是奢侈,更不用说星星的光辉。

  他们在至黑的夜空下眺望远方的灯火。

  “我会阻止你。”他突兀地开口。梅斯罗斯一时怔住,他缓缓侧过脸:“什么?”

  “我会阻止你的坠落。”他的眼睛在夜色中雪亮,如同刚刚打磨过的剑刃,寒光凛凛,却是冷火在激烈地燃烧,“只要我还在,我就会死死拽住你,誓言无法阻挡我,世间万物都无法阻挡我,直到那日来临,我们将一起坠入深渊,迎接永恒的黑暗。”

  有千百种情绪自梅斯罗斯的眼底掠过,他几乎要为此移开视线,但是芬巩双手捧住了他的脸,逼着他直视自己的眼睛。

  “现在,又是谁在警告谁?”梅斯罗斯苦笑,他的手搭上了芬巩的,一点一点握紧。芬巩为此挑起眉,反问道:“你不该被警告吗?”

  于是梅斯罗斯转而去抚摸芬巩缠着金丝的发辫。他下意识地松开手向他靠近,这是他们还在维林诺时经常会做的事情,年少的两人倚在一起谈天说地,梅斯罗斯会漫不经心地顺着他的辫子,要是顺乱了,正好重新编一次,兴致来了还会加一些“小创意”——可能让Turukáno目瞪口呆、让Irissë抱着胡安笑成一团的非凡创意。忆起这些,芬巩的心脏猛然一沉。

  梅斯罗斯已经再也不能为他编织发辫了。

  “后悔吗?”他顺势将他拥入怀中。芬巩闭上眼睛:“在来到中洲之前,我从来没有这么真切地觉得自己活着。”他稍微退开来,目光灼灼,“我并不是在否认我们在维林诺的一切。那是我……那是我们最快乐的回忆,我永远也不会忘记,永远。直到踏上中洲的土地,呼吸到这里陌生的空气,我才开始明白,之前在维林诺的生活有多珍贵。”

  “你是在感恩苦难?”

  “不,我永远不会感恩苦难。魔苟斯所造就的一切,我所持有的只有憎恨。”

  他拧了拧眉,再度望向远方灯火的星星点点,面色凝重:“但是,这一切苦难,若不由我们来分担,就将由中洲的住民们全然承受。维林诺的一切都是美好的,美好到悲伤的声音都无法漂洋过海传达过去。这不是在消解苦难,只是把黑暗隔绝在了我们的世界之外。只要看不见,不去想,它们就和不存在无异。我们听不到次生子和矮人的痛哭,我们看不到未能渡海的同胞们所洒下的鲜血,我们见不到星星,见不到这里的一切,我们的王被邪恶所残杀、我族奉为圣物的宝石被抢夺,我们却连复仇的想法都没有,只想尽快忘却一切苦痛,将先前的幸福延续下去。”

  这一次,梅斯罗斯沉默了很久,连眸光都逐渐暗了下去:“Findo, 这些都是你的想法?”

  “你看出来了?”

  梅斯罗斯低声一笑,芬巩已经无法分辨这笑声中的具体意味,因为它太过沉重,快要将他的心脏都压碎。

  “这也不全然像Findaráto说的话。”

  “这些话的确出自Findaráto之口。他那时……刚刚失去非常重要的人类朋友。”

  “我很为他感到难过。”梅斯罗斯说道。他的眼中有种奇异的痛苦,浩大的悲伤中隐隐压抑着疯狂,似乎要冲破重重束缚大笑出声。

  不久之前,梅斯罗斯亲笔写下了一封文书。在贝伦和露西恩尸骨未寒的时刻,这纸宣告就已经在送往多瑞亚斯的路上。

  芬罗德不会恨他,若在海的彼端还有机会相见,他也只会悲悯地看着自己,继而抽身离去,不留一句言语。

  “Maitimo, ”芬巩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,“你还没有告诉我,此行的目的为何?”

  最终,他只是望着米斯林的天空。这里终年灰云笼罩,夜色将它染得有如荡不开的浓墨。

  “Findo, 不是在今天,不是在现在。”

  今夜,就让我陪着你,就像当年你从安戈洛坠姆带走我,只是守在我身边,寸步不离。

  这一次,换他的手被握住。

  “那么,无论你打算做什么,Maitimo, 我会告诉你,这一路,父亲从来没有后悔过,我也不会。”

  他们的目光紧紧纠缠,又一点点抽离开来。在这之后,他们再无言语,只是静静吹着晚风,等待太阳升起的那一刻。

 

 

END



P.S. 这篇大梅特别温软,因为他是在小熊的地盘,是去见小熊。这两人的私交让很多追随者感到不安,他们在隐隐担心至高王的决策会被费诺里安影响。所以大梅刻意在他的下属面前放下姿态。

大梅目前在挣扎期,他算是第一次真正被誓言所胁迫,对未来有种深沉的悲观。来找小熊是为了商议大事,同时也是寻求精神上的安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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